想要在人少的时候劝说一句,但武安开口道:
“刘公裴公以及诸將士在外征战的时候,本王就是靠著这样做,才安定了朝中人心,才能..:::.让你们舒舒服服的打胜仗。”
“你那叫镇压,眾口悠悠,岂能全部堵住”
“这些人死光了,嘴自然也就.....闭上了。“
刘仁轨觉得自己正在目睹一场悲剧。
一个远在他乡流浪挣扎多年的游子,在回到他真正的故乡后,却选择对他的血脉同族挥下刀刃但偏偏,无论是出於私谊还是公心,自己此刻都没办法再去过多劝说。
自己和武安的利益捆绑在一起。
鲁王又確实选在这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,有些事情摆在檯面上,大家之间的缓衝余地就没了,剩下的,只有所有人在彼此的利益之下开始选择站队。
今晚的风声很冷清,好在没有下雨,月色在鲁王府的朱红大门上映出一层白光,连带著门內走出来的所有人都像是脸上刷了白漆一样惨白。
鲁王府也在开宴会,来的宾客很多。
武安还记得自己以前查抄越王府霍王府的时候,心里对这些真正的大户人家还是很感兴趣的,
他们是真正的皇亲国戚,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那种人。
对他们来说,政斗,本不应该这样鲁莽和血腥,
双方留足了余地,在各自的螺螄壳里做道场,斗人,斗法,把一切都限制在规矩之內。
所以,是谁谁定的规矩
是他们自己定的。
女眷,开始出府了,没有轿子和遮掩,但一些將领这时候默契的吩咐兵卒们稍微宽鬆一点,有些人是为了保全一点宗室的体面,有些人则是隱晦的看向了清河郡王的身影。
但很快,英国公和赵国公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上,全场除了清点名字的声音,便是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死寂。
旁边,吏部尚书周兴在那边宣读天后的詔令,以及鲁王的罪状,
詔令是临时补发过来的,不过里面的条状和立场还算清晰。
鲁王被人押送了过来,他站在武安的战马跟前,抬头看著那个长相英武不显戾气的青年,他似乎对这一幕早有准备,没有气急败坏,也没有谩骂或是哀求,只是缓缓道:
“武郡王,何时来的”
人犯已经抓到,今晚的事情,就告一段落了。
无论是赵国公还是英国公,或是金吾卫的那些將领,连带著那些官员,也各自收起文书,站在鲁王身后,对著他面前的那名黑甲郡王躬身施礼。
无人开口,都在等著那位说话,盖棺定论。
月黑风高,黑漆漆的王府如一张正在不断张开的巨大兽口,近处远处的火把成百上千,光焰隨风摇动,武安轻抚战马颈上的鬢毛,开口道:
“下一家,继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