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丫儿小心翼翼地,从后门探出半个小脑袋。
她看到了几个新来的人。
她不懂什么官大官小,她只看到,那两个要打爷爷的坏人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僵在了原地。
她的世界很简单。
谁对爷爷好,谁就是好人。
谁要打爷爷,谁就是坏人。
此刻,那个站在巷口,穿著乾净儒袍的身影,在她那双含泪的眼中,仿佛散发著光。
她依旧不敢动,小手攥得发白,只是那颗被恐惧攥紧的心,似乎,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鬆动。
她不明白髮生了什么,但她知道,爷爷……暂时不会挨打了。
巷弄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尖嘴猴腮的税吏“獾子”,脸上的狞笑还未完全褪去,便已化为惊愕与恐惧。
他看清了来人,心中咯噔一下。
真是怕什么来什么!
“李……李司录……”
他结结巴巴地开口,试图挤出一个討好的笑容,却比哭还难看。
“您……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又脏又乱,可別污了您的脚。”
被称作李司录的年轻人,名叫李愈,乃是別驾胡三公从民间寻访,力荐於刺史大人的寒门俊才。
此职官阶虽不高,却是刺史府为整顿吏治,特设的监察之职,专司巡查各坊市,纠察不法,权力极大,可以直接向刺史府上报。
李愈看都未看那諂媚的笑脸,目光如刀,死死盯著那老人,以及那高高举起、尚未落下的水火棍。
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那张白净斯文的脸上,此刻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我若不来,今日此地,是不是就要多一条人命!”
李愈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冰,砸在两个税吏的心上。
“官……官差办案,我等只是在追缴旧税……”
獾子还想狡辩。
“办案”
李愈怒极反笑,他指著猴子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刺史三令五申,轻徭薄赋,与民生息!你们却在此地,阳奉阴违,欺压老弱,这便是你们办的案!”
“圣贤书教我等『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』!在你们眼中,百姓的性命,难道还抵不上一笔早已作古的烂帐!”
他声色俱厉,一番话,说得那两个税吏面红耳赤,哑口无言。
胖吏老三更是双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地,裤襠里一片湿热。
他知道,完了。
被这位新上任的“李阎王”和“劝农都”的人抓个正著,他们就算有十条命,也不够死的。
李愈不再与他们废话,他转向身后那两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劝农都吏员,眼中怒火未消,语气却恢復了冷静。
“二位,此二人身为官吏,却知法犯法,残害百姓,动摇刺史治下之根基。”
“依刺史钧令,该当何罪!”
为首的劝农都吏员,面无表情地抱了抱拳。
“回李司录,罪当……就地格杀!”
话音未落,他动了。
身形如电,腰间的横刀“噌”地一声出鞘,带起一道雪亮的寒芒!
獾子只觉眼前一,喉咙一凉,那句求饶的话还卡在嗓子眼,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的头颅,冲天而起。
鲜血,如喷泉般,溅了胖吏老三满头满脸。
“啊——!!”
老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悽厉惨叫,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。
但另一名劝农都吏员,只是上前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