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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黔云依言將锦盒放在无字碑前,突然拽住苏綰往殿外冲。温澜依的透骨钉紧隨而至,却被他用绕指柔一一磕飞,钉尖擦过苏綰的发梢,將一缕青丝斩落在地。
“想跑”温澜依的身形突然化作道残影,竟比苏綰的软鞭还快,“这岱庙的地砖下,全是『化骨散』!”
华黔云的脚刚踏出殿门,就听见脚下传来“滋滋”的声响。青石板的缝隙里渗出淡黄色的液体,將他的靴底蚀出个个小洞,刺鼻的酸味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往钟楼跑!”苏綰的软鞭捲住旁边的铜鹤,借力將他拽向高处。她的脸颊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显然也中了毒,“那里的铜钟能镇邪!”
温澜依的笑声在身后炸开,像银铃滚过碎石:“钟楼的齿轮里,藏著三十六个毒蜂箱!你们逃到哪儿,都是死路一条!”
华黔云扶著苏綰衝上钟楼的石阶,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腿灌了铅。销魂香的毒性比他想像中更烈,视线开始模糊,绕指柔的剑身在手中摇摇晃晃,几乎握不住。
“黔云……”苏綰靠在他肩上,声音轻得像嘆息,“我好像……看见柳伯伯了。”
华黔云的心臟猛地一缩。他看见苏綰的瞳孔开始涣散,嘴唇泛著青紫色,这是中了化骨散的徵兆。他突然想起柳风给的雪参膏,连忙掏出来往她嘴里塞,却被她死死咬住嘴唇。
“你吃……”她的手指指向他的左肩,那里的伤口已肿成紫黑色,“你的毒……更重……”
温澜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带著种诡异的韵律,像在跳某种祭祀的舞蹈。华黔云將苏綰护在身后,绕指柔在晨光里划出最后道青弧,剑穗上的紫藤玉佩突然发出清越的响声。
“鐺——”
玉佩撞上钟楼的铜铃,竟將那幽蓝的火苗震得熄灭了。温澜依的透骨钉突然停在半空,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,钉尖的寒光在阳光下渐渐褪去。
“不可能!”她失声尖叫,“销魂香从没有失效过!”
华黔云低头,看见拼好的紫藤玉佩正泛著柔和的白光,心里的“忍”字突然变得清晰。那光芒透过肌肤渗入血脉,竟让四肢的麻木感渐渐消退,左肩的伤口也不再灼痛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祖父的『清心咒』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钟楼上传来。华黔云抬头,看见个穿蓑衣的老者正坐在横樑上,手里转著个酒葫芦,竟是圆智大师的师弟圆空,“当年他刻这字时,用了三十年的佛骨舍利粉。”
温澜依的脸色瞬间惨白。她认出老者腰间的佛珠,那是浩然帮前任帮主的信物,据说能解天下奇毒。
“你不是在悬空寺……”
“老衲命大。”圆空跃下横樑,酒葫芦往温澜依脚下一滚,葫芦里的液体泼在地上,竟將化骨散的毒液中和成清水,“华老帮主以为烧了藏经阁就能灭口,却不知老衲藏在佛像肚子里。”
温澜依的透骨钉突然转向圆空,却被老者用佛珠轻轻一弹,钉尖瞬间断裂。她望著步步逼近的两人,突然从怀中掏出个哨子,放在唇边就要吹响。
“別费力气了。”华黔云的绕指柔抵住她的咽喉,“你的人,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绿林营的人解决了。”
温澜依的哨子“啪嗒”落地。她看见东墙的缺口处,露出个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山东绿林营的堂主们,为首的正是柳风说的清风道长,此刻正用弓弦勒著个穿秘云卫服饰的汉子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里带著难以置信,“我的布防图……”
“是华老帮主故意给你的假图。”圆空灌了口酒,酒液顺著鬍鬚滴落,“他想借你的手除掉华公子,再把帐算在绿林营头上,好名正言顺地出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