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8】芸司遥是他的「佛」(完结上)(4 / 4)

的喜乐。

红绸似的音浪伴隨著锣鼓与嗩吶,蛮横地钻进她的魂识里。

“今朝良辰结佳偶,他日白首共此生。”

一幕幕画面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。

纸人红袍加身,脸上画著程式化的笑。

最前头那对纸人夫妻,手里捧著烫金的“囍”字,纸糊的嘴唇机械地开合著,重复著那句祝词。

“恭祝二位新婚之喜,愿此后琴瑟和鸣,岁月静好,岁岁常相伴,年年皆安康!”

玄溟牵著身侧那具“新娘”的手,微微頷首,道了声谢。

喜乐还在响。

芸司遥眼前的画面宛如走马灯般往前移动,来到了几百年前——她死亡的那天。

她看见玄溟抱著那捧早已失了生机的枯骨,喉咙里滚出困兽般的呜咽,在空荡荡的木屋里绝望崩溃,彻底疯魔。

她看见玄溟孤身闯入三界最凶险的蛮荒之地,魔气与血污缠在他身上,却挡不住他眼底的偏执。哪怕只寻到一粒疑似她骨灰的尘埃,也会如获至宝般紧紧攥在掌心,仿佛那是能让他活下去的唯一执念。

她看见他在破败的木屋里掛满褪色的红绸,烛火摇曳著將他的影子拉得细长,孤伶伶地映在墙上。

看著他时而低唤她的名字,时而又狂笑不止,状若癲狂,可怜又可悲。

看著他为了那株能续接残躯的灵草,与上古凶兽殊死搏斗,胸膛被利爪撕开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
看著他拼凑出破碎的躯壳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,笑著笑著又无声落泪。

他坐在满是尘埃的红绸下,对著那具早已破碎不堪,只能靠术法勉强维持形態的躯壳,自说自话,眼底翻涌的疯癲混著偏执。

那件她临死前穿的旧衫,被他小心翼翼叠放在锦盒里。

锦盒外刻著的“司遥”二字,早已被他反覆摩挲得发亮。

……却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。

“司遥,”玄溟將锦盒紧紧抱在膝头,下巴抵著盒盖,声音轻得像要融进空气里:“……我好想你。”

喜乐声还在响,可芸司遥的魂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
她看著眼前抓著她脚踝、眼底翻涌著偏执占有欲的玄溟,才明白他如今的疯癲与阴鷙,皆是因她而起。

他寧愿求死,也不想这么活下去。

是她救了他,也是她害了他。

———

——作者有话说——

进小黑屋了,难过qaq,前面所有世界的车都被我刪减过。心痛,快点放我出来,亲手刪掉自己写的一个个字,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