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,看著就吉利。”
上午的太阳暖融融的,晒得人身上发懒。苏晚和晓梅开始拆被褥。旧弹得松鬆软软,像朵大白云,铺在院里的竹蓆上晒。“冬天盖的被褥潮,”苏晚用木槌捶打著,絮飞起来,在阳光下像星星,“趁今儿天好晒晒,开春收起来才不发霉。”晓梅拿著针线缝被面,靛蓝的粗布被面上,她用红线绣了几朵桃,针脚密密的,像真落在上面。
傻柱在修农具。锄头的木柄鬆了,他往缝里塞了些麻线,再用锤子敲进去,最后抹上桐油,油亮亮的。“开春种地全靠它们,”他把修好的锄头往墙上掛,“得拾掇得利利索索的,別到时候掉链子。”建业在旁边磨镰刀,青石磨得镰刀寒光闪闪,他用手指试了试刃,“嚯”了一声:“这刀快得能削头髮,割麦子准省力。”
许朗带著孩子们在院里种树。坑是昨儿就挖好的,深不见底,里面铺了层腐熟的羊粪。他扶著棵桃树苗,念秋和月娥往坑里填土,小手把土拍得实实的。“这桃树是从邻村换来的,”许朗给树苗浇著水,水流渗进土里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,“明年就能开,后年就能结果,到时候给你们摘大桃子吃。”念秋搂著树干,鼻尖蹭著树皮:“小桃树快长,长得比我还高。”
日头升到头顶时,货郎担的拨浪鼓声响起来了。这次货郎担上多了些新物件:竹编的小篮子,编得密密的,能装鸡蛋;还有些布,是从县城里进的,上面印著大朵的牡丹,红得像火。“苏晚妹子,要不要扯块布”货郎掀开布包,笑容满面,“这牡丹布做新袄,穿出去准亮眼。”苏晚摸了摸布料,厚实光滑,心里有些喜欢,却还是摇了摇头:“等卖了开春的菜再说吧。”
傻柱见状,赶紧掏出几个铜板:“给月娥扯块,做件新罩衣。”月娥眼睛瞪得圆圆的,拉著傻柱的衣角:“叔,我不要,我有旧的穿。”傻柱把她搂在怀里:“傻丫头,新的才好看,穿得精神,念书也有劲头。”货郎给扯了半尺布,又送了根红头绳:“这头绳给孩子扎辫子,喜庆。”
午后,风里带著点暖意。念秋和月娥在院里跳房子,用树枝在地上画格子,瓦片扔在哪个格子里,就得单脚跳著去捡。月娥跳得慢,总被瓦片绊住,念秋就停下来等她:“慢慢来,別著急。”两个丫头的笑声像银铃,惊得院外的麻雀飞进院里,落在桃树上,歪著头看她们。
许朗在厢房整理书。旧书用线重新装订好,分门別类地放在木箱里,《论语》《孟子》放在一起,《农桑要术》单独放著,还有些小人书,是他从县城淘来的,上面画著孙悟空和猪八戒,念秋和月娥最爱看。“等开春开学,就把这些书带给村里的孩子们,”他用布擦著书皮上的灰,“让他们也知道,书里有好多有意思的故事。”
苏晚在醃咸菜。白萝卜切成条,撒上盐,用力揉著,汁水很快就渗了出来,装在罈子里,压实了,再倒上些醋和辣椒麵。“这咸菜配粥吃最好,”她用石头把坛口压住,“能吃到夏天,不坏。”晓梅在旁边切芥菜,打算做些芥菜丝,晒得半干,拌上芝麻,又香又脆。
张奶奶坐在廊下晒太阳,手里拿著个线团,给孩子们缠新线。红线、绿线、蓝线,缠在纸板上,像朵彩色的。“开春给你们做新鞋,”她眯著眼睛穿针,线头颤颤巍巍的,“红线上绣凤凰,绿线上绣草,保证比货郎担上的还好看。”念秋凑过去,指著红线:“我要凤凰的,飞得高高的那种。”
傍晚时,天上飘起了细雨。毛毛雨落在脸上,凉丝丝的,带著股土腥味。晓梅赶紧把院里的被褥收进来,晒得暖暖的,带著太阳的味道。“这雨好,”她拍著被面上的灰,“春雨贵如油,下了这雨,地里的草该发芽了,麦子也该返青了。”
灶房里,晓梅在做晚饭。红薯粥熬得稠稠的,上面浮著层米油,配著中午剩下的穷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