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孽啊。
“我说的是……练那传承的剑域啊。”
话音落下,空气仿佛凝固。
许映尘的身形一顿。
“剑域?”
沈蕴乖乖点头。
几乎是瞬间,一股混着羞耻与难堪的洪流轰然冲上许映尘的灵台。
他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,自己的耳根正在不受控制地发烫。
尴尬与狼狈沉沉压下,几乎将他勉力维持的镇定彻底击溃。
许映尘垂下了头,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。
他轻声喃喃:“竟是我会错意了……”
视线中,二人的青丝还缠绕在一处,火红衣摆与云裳交叠难分。
他认真凝视着那一抹红,像是看见了自己碎裂的骄傲。
“所以,你的确不愿。”
百年之间,他历经凡尘皇权,踏遍四域,始终心无旁骛,唯求参透水系万象剑道之真谛。
而今自己首次低头求欢,竟如此荒唐可笑。
沈蕴……是否会将他视作轻浮之辈?
巨大的情绪波动如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扼住许映尘的喉咙,令他几乎喘不上气来。
而沈蕴见他一副失了魂的破碎样子,不由得皱起了眉。
不是吧,自己不过和他解释了一句,竟将他逼至这般窘境。
她就说这许映尘是水做的吧。
那日和他提及此事之时,她确实没往双修上联想。
若是早知道俩人说的不是一个东西,她才不会说得那么直白,至少也会用些体面说辞来修饰。
比如“师兄可愿去我下腼腆”,“师兄可愿一同游山玩水”,“师兄能不能用身体交一下水费这个月的水都是为你流的”之类的。
唉,怪谁呢。
算了,怪系统。
她抿了抿唇,迟疑道:“倒也不是不愿,只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,许映尘突然抬起了头。
“嗯?”
死寂的眸光微动,像是碎星沉入眼底。
凝向沈蕴的那寸目光中,悄然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。
沈蕴的声音细若蚊呐:“只是……若行双修之事,我需对师兄负责吗?”
许映尘听得眉心微蹙。
负责?
这问题怎么如此荒谬?
他不解地开口:“我既知你是随性洒脱之人,又为何会要你负责?”
沈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竟有这等好事?
“那当然要双修!这同心秘法听着就是宝贝!”
许映尘怔在当场,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他已做好了被她轻视,或是被她厌恶的准备,可却没料到她竟答应的如此干脆。
转念细细一琢磨,竟突然明白了过来。
沈蕴这话的意思,分明就是只想与他功法交融,不想有因果上的瓜葛。
滞涩之感立刻涌上了心头。
是啊,清风朗月常伴她左右,她哪里还会眷顾自己这方死寂的寒潭。
沈蕴见他呆住,心头猛地一紧。
莫非许映尘要反悔?
这怎么行?
离了许映尘,她去何处再寻这般人物?
相貌出众、不粘牙、手法好。
又能与她同参剑道,还能双修传承增益修为。
最主要的是,听他那话的意思,自己完全可以搞完就撤。
这可是天大的好事!
思及此,她忽然倾身凑近许映尘。
许映尘的身形骤然僵直。
她分明只想将自己视为修炼工具,毫无半分情愫,这般亲近又有何意义?
他强压住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,喉结滚动着挤出声音:“……退开。”
什么?退开?这人真的想反悔?
那怎么行?!
沈蕴心头一紧,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?
情急之下,她唇齿轻启,伸出那寸柔软温热贴了过去。
然后,突然在他的喉结处轻轻扫过。
许映尘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倒抽一口冷气。
那温软之物抵在自己的喉间,顷刻间便湮灭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思绪彻底涣散,所有未尽的话语也全都淹没在骤乱的呼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