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0章 樊胜美(7)(2 / 3)

”她仰着小脸,在夜市迷离的灯光下,眼睛亮得像星星,“哥哥最厉害了!”

这些细微的、看似不经意的关怀,如同精准投放的补给,一次次加固着樊胜英内心的认知壁垒:父母是冰冷残酷的现实,而妹妹,是这残酷现实中唯一温暖的光源和希望。

他所有的辛苦和忍耐,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逃离,更是为了……守护这份唯一的光亮。

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扭曲的自豪感——看,没有靠父母,我一样能行,我还能……保护妹妹。

大学生活,对樊胜英而言,是另一个形态的战场。

学业压力、生存压力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。

他申请了助学贷款覆盖大部分学费,其余的部分,以及所有的生活费,全靠他自己没日没夜地兼职赚取。

他做家教、发传单、去餐厅端盘子、在图书馆整理书籍……所有能挤出时间、换来报酬的工作,他几乎都尝试过。

他住在学校最便宜的六人间宿舍,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吃着食堂最便宜的窗口的饭菜。

他的生活拮据到了极致,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。

而同龄人中流行的智能手机、品牌运动鞋、聚餐旅游,与他彻底无缘。

他的世界,被学习和工作填满,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,不敢有片刻停歇。

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樊胜美在家里的“公主”生活。

她的才艺班有增无减,从钢琴、舞蹈、绘画,又增加了声乐和围棋。

她的衣服永远是班里最时髦、质地最好的,她的玩具和课外书堆满了房间。

樊父樊母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,那种倾尽所有的供养姿态,与对樊胜英的冷漠撒手,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反差。

这些信息,樊胜英大多是从父母偶尔打来的、目的明确的电话中得知的。

那些电话,开场白永远是“胜英啊,最近怎么样?”,但话题总会迅速且生硬地转到樊胜美身上。

“你妹妹下个月要去参加市里的钢琴比赛了,那架旧钢琴音色总感觉差了点意思,要是能租一台好一点的三角钢琴练习几天就好了……”

“小美跳舞的老师说她天赋特别好,建议我们送她去参加一个北京的舞蹈大师班,就是费用有点高……”

“胜美她们学校组织去国外艺术交流,机会难得,就是报名费加上行程开销……”

起初,樊父樊母还会稍微铺垫一下,后来,或许是“丹药”的力量让他们愈发直接,又或许是看出了樊胜英的软肋,他们变得越来越理所当然。

“你妹妹要买参加比赛穿的礼服,钱不够,你那边有多少?打一点回来。”

“胜美看中了一套原版的绘画工具,说是对提升技巧有帮助,你想想办法。”

如果是樊父樊母自己用,哪怕是他们声称生病需要钱,樊胜英或许都会冷硬地拒绝,或者最多只给一点点。

他对父母的感情,早已在年复一年的贬低和索取中消耗殆尽,只剩下责任和法律框架下的冰冷义务。

但是,一听到是“胜美”要用,是“妹妹”需要,樊胜英那颗被生活磨砺得有些冷硬的心,瞬间就会软化下来。

他的脑海里,会立刻浮现出妹妹依赖信任的眼神,想起她小时候捧着自己存钱罐的决绝,想起她一次次笨拙却真诚的维护。“妹妹需要我。”这个念头,像一把万能钥匙,轻易地打开了他紧紧捂住的钱包,也打开了他用来自我保护的心防。

他开始更加拼命地兼职,压缩自己本已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和开销。

他戒掉了偶尔喝一瓶可乐的“奢侈”,早餐从两个包子缩减成一个,晚上在图书馆兼职到闭馆,就为了多赚那几十块的夜班补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