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一声“多谢”,轻飘飘的,却仿佛有千斤重,砸在我的心上。谢我什么?谢我帮他收回了魔胎,还是谢我.…..让他认清了自己?我看着他那双仿佛蕴藏着整个星空的眼眸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金光与魔气交织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,空气中还残留着雷劫过后淡淡的焦灼气息。他周身那股狂暴与神圣交融的威压已经尽数收敛,此刻的他,只是空妄。属于我的空妄。
我伸出手,轻轻抚上他冷白如瓷的脸颊,我顺势向前一步,将头靠在他的胸膛,轻声说:“抱着我,夫君”
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拥入怀中。他的动作是那样轻柔,又是那样坚定,仿佛在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。
“夫人.….辛苦你了。”我正想说些什么,他却忽然顿住,神色变得有几分严肃,“夫人,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。”
“嗯?”我从他怀里抬起头。
他抱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,眸底深处有丝丝缕缕的暗芒闪过,那是属于魔胎的、不羁而狂放的气息,如今却被他完美地掌控着。“如今我已融合魔胎……”他声音微顿,似乎在斟酌用词,“修仙界与魔界恐怕不会轻易接纳我,往后……..”
我明白他的顾虑。一个身负魔胎的佛子,无论在修仙界还是魔界,都是一个异类。
“你试试你的神态,”我抬手,指尖点上他的眉心,那里曾有的金钿如今更加璀璨,仿佛汇聚了佛光与魔焰,“不会接纳不了,夫君,相信我。”
他凝视着我,眸中的挣扎渐渐褪去,最终化为一片澄澈的信赖。“好,那我便信夫人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那丝丝缕缕的魔气被彻底隐去,取而代之的是纯粹而浩瀚的佛光,悲悯,威严,一如初见时那个高高在上、不染尘埃的虚空宗圣子。若非我亲眼所见,绝难相信方才那个气息危险的男人与眼前之人是同一个。
就在这时,他忽然将我揽得更紧,温热的掌心覆在我微隆的小腹上。几乎是同一时刻,我感觉到腹中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悸动,像是一只小小的蝴蝶轻轻扇动了翅膀。那悸动顺着他的掌心,仿佛与他建立了某种玄妙的联系。
我惊讶地睁大了眼,而空妄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那错愕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融化的温柔。他低下头,唇角勾起一抹真实的笑意,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。
“他......在回应我。”他喃喃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这便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吗?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驱散了方才所有的阴霾。
“嗯!”我仰头,迎上他。“夫君,我想叫他们四个过来,嘱咐一些事情。”
既然要让他安心,便要让他看到,我身边的一切,都已然接纳了他的存在。
“好。”空妄应声,指尖微动,一道无形的灵力便穿透殿宇,化作传唤的讯号。他随即重新在我身侧坐下,姿态闲适,仿佛只是个陪我闲谈的看客。
“夫人有什么要嘱咐的?”他问,语气平淡,却已然带上了几分主人的姿态。
不多时,四道身影鱼贯而入,花溪、魑臣、玄策、魅姬。他们甫一踏入殿中,便感受到了那股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压迫感。那并非源自我,而是来自我身侧那位静坐不语的佛子。
四人齐齐跪下,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。玄策那身华丽的狐裘似乎都黯淡了几分,花溪暴躁的性子被压得不见踪影,魑臣好战的眼神里满头,一言不发。
我扫了他们一眼,目光在玄策和花溪身上稍作停留,慢悠悠地开了口:“你们四个人当中,是不是有两个,背着吾做了些什么吾不知道的小动作?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