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,包子、馒头、花卷各来十个。”
罗明走到柜台前,声音放得稳,“包子要肉包和菜包对半分,菜包再多加两个,有女同志不吃肉。
油条称三斤,要刚炸的,别软了。
豆浆来一大桶,热的,多给我们装几个吸管,有孩子要喝。”
“好嘞!”
老板麻利地应着,放下手里的筷子,掀开旁边的蒸笼——白气“腾”
地冒出来,裹着肉包的香气,“您放心,菜包是韭菜鸡蛋馅的,刚回笼蒸好,鲜得很!
我给您多放两包咸菜,配馒头吃开胃,孩子也能吃。”
他从柜台下拖出两个加厚塑料袋,先往里面码包子,每个包子都圆鼓鼓的,肉包的油汁浸得袋子亮,菜包泛着新鲜的绿。
周建雄站在旁边,帮着递塑料袋,对老板说:“老板,麻烦您快点,我们是医院陪床的,亲戚还在等着呢。”
“知道知道,陪床的都不容易。”
老板笑着说,手里的动作没停,把油条装进油纸袋,又拎过一个印着“便民早餐”
的保温桶,往里面舀刚熬好的豆浆,勺子碰撞桶壁的声音“叮当”
响,“这么多东西,算你们五十块钱就行,平时都要六十的——我这店开在医院旁边,见多了你们这样的,能帮就帮点。”
罗明掏出六十块钱递过去,指尖碰到老板递来的塑料袋,还带着蒸笼的余温:“老板,该多少是多少,您做生意也不容易,不用给我们便宜。”
“哎,拿着!”
老板把十块钱往回塞,又往袋子里塞了两个刚炸的糖糕,“这是给孩子的,甜丝丝的,让孩子开心点。
陪床的日子苦,总得有点甜的。”
罗明没再推辞,拎起东西——两大袋主食加一桶豆浆沉得压手,他不得不把保温桶挂在手腕上,用两只手分拎着袋子。
周建雄赶紧上前搭手,拎过那个装着包子的重袋子:“明哥,我帮你拎,咱们快上去,刚才堂姑父传呼我,说李主任已经往icu这边来了,别错过了。”
两人往住院部走,天彻底亮了。
东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,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,落在地上,像铺了层碎金子。
周建雄一边走一边说:“明哥,您别太担心,金平堂姑父说,李主任治好了不少重症病人,咱们好好配合,立伟哥肯定能挺过来。
岳父那边我也会盯着,早上他来了我就给您说。”
罗明点点头,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早餐,心里的沉郁散了些——有许金平这样老练的长辈安排妥当,有周建雄这样细心的妹夫帮忙,还有这热乎的早餐,更有家里亲戚的牵挂,再难的坎,也能扛过去。
他加快脚步往三楼走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快点见到张立伟,快点知道他的情况,让所有牵挂的人都能安心。
天彻底亮透时,东边的天空已染上一层温润的橘红,像被朝阳烘软的蜜糖。
阳光透过icu走廊的玻璃窗斜斜切进来,落在磨得亮的水泥地上,拼出细碎的光斑,随着微风里晃动的树影轻轻晃悠。
走廊两侧的白墙有些斑驳,靠近护士站的地方还贴着几张泛黄的健康宣传海报,边角卷着,像是被无数次路过的风吹得没了形状。
消毒水的味道淡了些,混着从窗外飘进来的鸟鸣声——三只麻雀落在窗台上,蹦蹦跳跳地啄着窗沿上的露水,偶尔抖抖翅膀,把细小的水珠溅在玻璃上,晕开一圈圈小雾痕。
清洁工李阿姨推着消毒车从走廊另一头过来,铁轮子碾过地面的“轱辘”
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。
她看见罗明和周建雄手里拎着的早餐袋,帆布包上还沾着点晨雾的潮气,笑着放慢脚步打招呼:“小伙子,你们是张立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