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鱼被他背在身后,偶尔撞出篤篤的轻响。
华黔云与苏綰对视一眼,纵身跟上。铁链在三人脚下微微晃动,云雾从身边流过,带著崖柏的清香,华黔云突然觉得左肩的痛感减轻了些,像是雪莲的香气起了作用。
穿过十二重飞檐,药师殿的铜门赫然在目。门环上的铜锈绿得发黑,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,隱约能听见里面有人诵经,声音苍老而沙哑。
了尘推开殿门,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殿中央的蒲团上坐著个穿袈裟的老僧,背对著门口,手里转著串紫檀念珠,念珠上的包浆厚得发亮。
“圆智大师!”苏綰失声喊道。
老僧缓缓转身,露出张布满刀痕的脸,左眉骨的月牙疤在烛光里格外清晰。他看见华黔云怀里的虎符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得像是要把心肝都呕出来:“兵符……终於……”
“大师怎么会在这儿”华黔云扶住他颤抖的手,摸到老人腕骨处有圈深深的勒痕,像是被铁链锁过。
圆智握住他的手,念珠“啪嗒”掉在地上:“老衲从密道逃出来后,被燕帮主接到这儿。他说……说要等你来了,才肯交出另一半兵符。”
了尘突然敲了敲木鱼:“燕施主在藏经阁。”他蹦蹦跳跳地往偏殿跑,“但他说,见面前得先过三关。”
第一关在观音殿。
殿里的十八尊罗汉像被人动了手脚,右臂皆换成了铁铸的,关节处闪著寒光。了尘刚推开门,罗汉像突然转动,铁臂带著风声砸下来,掌风里竟裹著秘云卫特有的锁魂钉!
“是机关术!”苏綰软鞭横扫,捲住两根铁臂,却被震得虎口发麻,“和卫所的刑具一样!”
华黔云拔出绕指柔,剑光在烛光里划出青弧,斩断射向圆智的三枚铁钉。他突然发现铁臂內侧刻著极小的“萧”字——是萧家的手艺!
“左边第三尊!”了尘突然喊道,抱著木鱼躲在供桌下,“它的铁臂是木头做的!”
苏綰闻言一鞭抽去,果然將那尊罗汉的铁臂抽得粉碎,露出里面的朽木。机关突然卡住,所有铁臂都停在半空,烛光透过铁臂的缝隙,在地上拼出“悬空”二字。
“这是……”华黔云望著地上的字,突然想起舆图背面的註解——悬空寺的真正入口,在“空”字崖。
第二关在钟鼓楼。
楼里吊著口千斤重的青铜钟,钟身上刻满梵文,钟摆却换成了把锋利的斩马刀,每摆动一次便在地上划出火星。了尘指著钟旁的石碑:“燕施主说,要敲响钟,才能过。”
苏綰试著用软鞭去撞钟,钟身却纹丝不动,反被钟摆扫得险些坠楼。华黔云突然注意到钟顶的铜纽——那里缠著根极细的银丝,与紫藤银戒上的银丝同出一辙。
他解下腰间的剑穗,將半片玉佩系在箭上,运起华家的“流星赶月”手法,一箭射向铜纽。玉佩正好卡在银丝中间,借著钟摆晃动的力道,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钟声在山谷里迴荡,震得云雾都散了几分。
钟摆缓缓停下,露出钟座下的暗门,门上刻著“寺”字。
第三关在藏经阁。
阁內的书架都是活动的,组成变幻的迷宫,每排书架上都摆著手抄的佛经,却在书脊里藏著毒针。了尘刚迈进去,书架突然移动,將三人分隔在不同的巷道里。
“跟著木鱼声走!”了尘的声音从东边传来,篤篤声格外清晰。
华黔云顺著声音左转右转,突然在《金刚经》的夹缝里发现张字条,是柳云的笔跡:“雪莲有毒,需用萧家回阳散解。”他的心猛地一沉,想起了尘给的青瓷瓶——难道这又是个陷阱
“华公子!”苏綰的喊声从前方传来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