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多久能到”
“最多……最多还有一刻钟……”
华黔云猛地站起身,抓起桌上的绕指柔剑:“你妻儿在哪”
“被关在村西的破庙里……”
“想救他们,就带路。”华黔云的声音不容置疑,“崔日用要的是我的命,你若能助我脱身,我便派人去救你妻儿。”
兆华丰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,最终咬了咬牙:“统领跟我来!屋后有条密道,能通到村外的乱葬岗!”
他刚要起身,院门外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,紧接著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。
“晚了!”华黔云低喝一声,將兆华丰拽到身后,自己挡在门口,绕指柔剑在油灯下泛著冷光。
话音未落,院门外传来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木门被踹开,十几个黑衣死士蜂拥而入,弯刀在油灯下闪著寒光。
“华黔云,你跑不掉了!”崔日用的声音带著得意的狞笑,他亲自提著刀,站在门口,身后还跟著二十余名死士。
华黔云一脚踹翻木桌,借著桌子的掩护,短弩“咻”地射出,正中最前面一人的咽喉。他顺势矮身,从暗格抽出短刀,反手刺向右侧死士的小腹——这一刀又快又狠,直没刀柄,却也让他左臂的伤口再次裂开,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。
“杀了他!”崔日用挥刀下令。
死士们如潮水般扑上来,弯刀劈碎木桌,木屑飞溅中,华黔云的身影在刀光中穿梭。他左臂不能发力,只能靠右臂挥舞短刀,招式间已失了往日的灵动,全凭一股狠劲支撑。一个死士瞅准破绽,弯刀直劈他的脖颈,华黔云猛地偏头,弯刀擦著他的耳廓划过,带起一串血珠,他却借著这偏头的力道,短刀从下往上撩,划开了对方的咽喉。
“鐺鐺鐺”的兵刃碰撞声在狭小的土房里炸开。华黔云被逼到墙角,后背紧紧抵住土墙,身前是三四柄同时劈来的弯刀。他短刀横挡,“咔嚓”一声,刀身竟被劈出个缺口!危急关头,他猛地撞向左侧死士,借著对方的身形挡住右侧的刀,同时短刀从肋下钻出,刺入左侧死士的心口。
死士的尸体轰然倒下,露出身后崔日用阴冷的脸:“华黔云,你的力气快耗尽了吧”
华黔云喘著粗气,握著短刀的手微微颤抖。他已杀了六人,身上却添了五处伤口,最深的一道在右臂,几乎能看到白骨。失血过多让他视线模糊,只能靠著墙勉强支撑。
“给我上!”崔日用再次下令。
两名死士同时上前,一人佯攻上盘,一人直取下三路。华黔云识破诡计,短刀格挡上盘,左脚却被下盘的弯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!他闷哼一声,身体一歪,露出了胸前的空当。
“就是现在!”崔日用眼中闪过杀机,亲自提刀劈来!
华黔云避无可避,只能眼睁睁看著弯刀离自己越来越近。就在这时,兆华丰突然扑了过来,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刀!弯刀深深扎进他的脊樑,他却死死抱住薛崇简的腿,嘶吼道:“统领快走!”
华黔云心头一痛,借著这剎那的间隙,短刀脱手飞出,刺穿最后一名死士的咽喉。他转身撞开后窗,纵身跳了出去,身后传来崔日用气急败坏的吼声。
屋外是片菜园,华黔云踩著菜畦狂奔,左脚的伤口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。死士们很快追了出来,火把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利箭嗖嗖地从耳边飞过,钉在他脚边的泥土里。
他慌不择路地衝进村西的乱葬岗,坟包林立,阴森可怖。刚躲到一座新坟后,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。华黔云握紧绕指柔剑,准备做最后一搏,却见四面八方突然亮起火把,將乱葬岗照得如同白昼——崔日用的人竟把这里团团围住了!